米亂筆

老實說本人在過去非常迷同人CP文創作，

後來因為高中繁忙漸漸減少創作頻率，

近來恩光入伍的新聞鬧得沸沸揚揚（如果有在追韓國娛樂的話，

靈感便無預警湧上，只花五分鐘打架構，一小時修稿，完成了這部短作。

BTOB的音樂伴隨我蠻久了，直到最近因為某位友人推我入半坑（？）

我才知道團員們各個可愛有趣，尤其是隊長徐恩光，

就在他們好不容易要來台灣開久違的演唱會，突然宣告軍法更改，恩光必須提前入伍，

讓我的朋友傷心好一陣子，

聽了他們的音樂，了解了他們的故事，

身為半個粉絲，我想透過自己的創作給予一份支持。

BTOB會走花路的～放心吧！

※注意：文章有闡述同性之愛／不了解韓國娛樂圈的閱讀者，服用前請三思（？）

－正文－

　　我一直都不喜歡徐恩光，覺得他吵得不得了，尤其是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笑起來會上揚的顴骨，單薄的身軀，看上去多不可靠，更驚人的是，這人居然還是我們的隊長。

BTOB其實不算新人團體，但我們的實力在近年才被發覺，我們摸索好幾年才確定自己的風格，第一次獲得一位（第一名）也是近三年的事情，這跟我當初以當紅音樂人為目標的夢想完全不同啊！但即使我們被掩藏的實力多麼令人惋惜，年下的弟弟們依然甘之如飴地繼續做音樂，我想……就跟徐恩光有關係吧？

        「我們恩光再表演一次吧！傳說中的醜舞。」主持人吆喝著，一旁的來賓一同起鬨。

        一直都不擅拒絕他人要求的恩光理所當然站起，隨著音樂開始跳起四肢扭曲，臉部扮著鬼臉的「醜舞」。坐在一旁的弟弟們也拍著手大笑著，唯獨我，笑得牽強。

        為什麼不拒絕呢？為什麼要扮醜呢？為什麼每次主持人對你做多無禮的要求你總答應呢？多沒出息，多沒用，這就是徐恩光你！最沒用的隊長，難怪被人說是食物鏈裡的雜草，明明是隊長，卻總是以逗樂觀眾不惜付出形象，一點尊嚴都沒有嗎？

        這樣的你……我看得心好難受啊！

        「旼赫！」

        主持人口中道出我的名字，我立刻回神，舉起手示意自己聽到呼喚。

        「怎麼發起呆了嗎？這節目無聊嗎？」

        「啊……」糟糕，剛剛忙著想恩光的事，居然在錄影中出神了。

        「我們旼赫這幾天有拍攝活動呢！」我看著坐在一旁的恩光拿著麥克風，俐落地代替我回答主持人的問題：「為了呈現更好的自己給粉絲，我們旼赫連續好幾個禮拜沒有好好吃飯，拼命上健身房，昨天才結束拍攝，現在應該很累了呢！」

        「欸！不好意思，我們是問旼赫本人喔！」主持人佯裝不屑地揮了揮手，手指頭指向我繼續說：「我們粉絲可是想看旼赫帥氣的臉呢！」

        「啊！原來是這樣嗎？」恩光用手遮住嘴巴，裝出驚訝的表情：「抱歉了！抱歉，那我們旼赫來回答吧！」

        「由恩光哥回答也沒關係的。」我拿著麥克風說。

        「徐恩光，就是扮醜跟唱歌的時候出現就好。」主持人回道。

        「真希望有一天，也有人覺得我很帥，不是只有聲音好聽。」

        此話一出，讓我想到恩光曾在節目說的話，心裡的不適感湧上，難以掩飾的憤怒流露在我眼神裡，主持人與我四目相接時還嚇了一跳，我的沉默讓在場的氣氛開始凝結。

        「哎呀！真是，旼赫你太累了吧！」恩光又笑著面對我，突然雙手握拳顫抖像隻蒼蠅，嘟著嘴對我說：「辛～苦～啦～」

        「走開！噁心死了。」我輕輕推了他一下。

        我們的互動讓原本有些尷尬的氣氛又回溫，全場的人包括主持人都被恩光逗笑了，即使扮醜，還是想替我圓場，只為了不讓我為難，這就是徐恩光當隊長的方式，他犧牲自己的形象，為了營造更歡樂的氛圍，為了讓更多人知道BTOB親民的一面，為了我們團員，即便他常常私下說──「真希望有一天，人們都知道我們不只搞笑，還會唱歌。」

※

        「恭喜第一名，是新團～」

        最後一周回歸，我們BTOB依然與一位擦身而過，心裡滿滿失望還是要笑著為得獎的團體鼓掌，尤其徐恩光，笑得開懷，像是我們得獎似的。

        到了後台，團員們都很惆悵，畢竟很久沒得到一位了。

「沒關係的，孩子們，下次再努力就好了。」恩光一如往常站在我們身後拍拍我們的肩膀，一副事不關己，開朗地安慰我們。

弟弟們都露出勉為其難的微笑，我知道他們不甘心，但隊長都這麼說了，只能強迫自己接受沒有進榜的事實。

        「欸！都結束這次行程了，等等要不要去吃燒肉？」昌燮跟團員提議。

        「好啊！隊長請客！」老么星材附和。

        「好欸好欸！恩光哥請客！恩光哥！」鎰勳露出孩子般的笑容，舉起雙手歡呼著。

        連炫植都在一旁跟著一起歡呼。

　　「哎呀！真傷腦筋，最近手頭很緊的……」隊長的表情再次露出為難，搔著頭看著快樂的弟弟們，似乎快要答應之際，我決定還是得制止。

　　「欸！安靜點！」我壓低聲音喝著，才讓弟弟們安靜下來：「都說最近要省一點了！」

「謝謝。」恩光看著我笑著。

「你才是隊長吧！」

「因為我知道旼赫會幫我呀！你可是二任隊長呢！」又是微笑，這個人除了笑跟哭得超醜的臉就沒有憤怒嗎？

「我就是討厭你這樣總是嬉皮笑臉的，就是你這種個性我們永遠都沒辦法一位。」

        因為憤怒所道出的話語會多傷人？恩光的臉完全可以清晰看出，他是多麼單純的男人，他的驚訝在眉間表露無遺，但他又是多麼成熟的男人，那樣的情緒馬上收回，再次輕輕微笑，他轉過身對著弟弟們說：「先回家吧！會請你們吃飯的，再過一陣子好嗎？」

        「恩光哥，剛剛開玩笑的，不請也沒關係。」昌燮看起來很慌張，伸出手拍了拍恩光的肩膀。

        「什麼不請？要請的要請的！」

        接著，像是什麼都沒事一般一群人嬉鬧著，唯獨我，像傻子一樣，為了時常為難的恩光感到憤怒。

        「混蛋……」

        到了晚上，弟弟們都睡了，躺在床上的我因為情緒浮躁，決定起來喝一杯涼水讓心情冷靜些。開了房門，我看見徐恩光正坐在餐桌一旁的椅子上，聽見房門的聲音，他轉過來看著我，有些驚訝，但又馬上微笑──

        「怎麼啦？睡不著嗎？」

        「嗯，起來喝杯水。」我拿起桌上裝有水的玻璃瓶，往馬克杯裡倒。

「抱歉，」一旁的恩光突然開口，依然笑著：「關於我們的回歸結果，我也很不甘心，但旼赫應該比我難過吧？你總是嚴格要求自己，在我們團裡，你跟星材一樣是很努力的孩子，進步很多，而你背負很多，我知道你對自己的責任感，每次公布名次你總是會握緊拳頭吐氣，看到你難過，我很自責，但我只能說沒關係，我們得學會接受自己的不足啊！」

「說什麼冠冕堂皇的話啊！」我真的怒了，不管弟弟們已經睡了，我扯開嗓子咆哮：「隊長就是該領導團體，你什麼都看得這麼淡，你要怎麼當領導人呢？總是在節目上扮醜，一堆人都以為我們是雜耍團，當初進來我可不想靠這樣讓觀眾知道我們的名字的啊！」

客廳頓時安靜，恩光臉上的微笑依然沒消失，可是看得出來有些僵硬，他將雙眼視線集中在地板上不與我對視，他點了點頭，開口：「我知道，一直以來，我都不是很稱職的隊長，所以……」他總算看著我：「我有考慮過退出。」

「什麼？」

「但我不行。」

他的聲音依然溫和平靜，反而讓我不安：「為什麼？」

「因為你在。」

「什麼意思？」

恩光沒回答我的問題，反而上前給我一個擁抱，單薄的他使勁伸長手臂還是沒法環住我，顯得更瘦小，但這時，全身顫抖的，卻是我。

「對不起，總是讓你擔任嚴苛的角色，」恩光在我耳邊說著：「你總是最讓我心疼的弟弟啊！煩惱很多，心事重重，我只是希望，你在這裡可以快樂些，只要你們能開開心心的，被你們欺負也無所謂。」

        我看著他笑得真摯，他對我的魯莽毫不在意，明明對他說了殘忍的話，

卻還是溫柔待我，你真傻啊！徐恩光。

※

「這次又要歡迎BTOB啊！這次的專輯歌曲獲得很多正面迴響呢！出道這麼久，這樣的成就非凡，果然是苦盡甘來啊！」電台主持人恭喜我們這次專輯獲得佳績，最近團體曝光率提高，多饋恩光不計形象在綜藝節目扮醜，也努力到處跑行程宣傳我們，總算提高更多知名度了。

結束了電台行程，弟弟們又吵著要去喝酒，一樣又吵著要恩光請客，我一樣又感到不悅：「欸欸！你們適可而止啊！最近恩光很累了。」

「沒關係，就一起去喝杯吧！這次結束回歸一定要跟弟弟們開心一番，不然等到演唱會行程開始就來不及了。」

「什麼意思？」我轉頭看向左手邊的恩光，見他微笑很淺。

「我下個月要入伍了。」

「什麼？不是明年嗎？」

「軍法改了，我得提前，你也是啊！我入伍沒幾個月就輪到你了，得收心才行。」

我愣住了，好久沒這麼不安，上次這樣的心情好像是不知道會不會被CUBE錄取練習生的時候：「我們好不容易……」

「是啊！沒錯，」他笑得從容，就跟過去我們沒有得一位一樣，他總是用這樣的笑容告訴我們沒關係，卻在半夜躲在廁所暗自哭泣：「交給你了，二任隊長。」

        恩光入伍時間提前震驚整個娛樂圈，當然也包括粉絲們，畢竟我們在台灣場演唱會失約了，這一次沒法完整體同台，而且，缺的那一位，是最重要的主唱，最重要的隊長。

        恩光哥在第一場演唱會哭得慘兮兮的，星材也是，看他們哭不少次，但這一次，他們是打從心底放聲大哭，搞得如生死離別一樣，恩光在演唱會透漏很多不安，他說好不容易讓團體知名度起來，卻馬上面臨當兵，下一次完整體同台是好久以後的事了，他不知道到那個時候，有多少人記得BTOB，也不知道那時候還有多少粉絲願意等我們，但他還是抱著樂觀的態度對著麥克風說：「我相信我們Melody會等的，對吧？」

        「會──」粉絲在台下叫著，我聽得出來混雜許多哽咽聲。

        「我也相信會的，因為我的弟弟們很優秀，我不在，還是可以把BTOB經營得很好，況且，」恩光突然回頭看向我，他笑到顴骨又上揚：「我有最可靠的旼赫在，他會替我做到最好的。」

        這時，我突然想到，曾經星材跟我的對話──

        「旼赫哥，恩光哥真的很重視我們，」那一天，我跟恩光又吵了一架，或者說，是我單方面鬧脾氣的，而每次總是在鏡頭前調皮搗蛋的老么星材突然跑來找我，語重心長對我說說：「恩光哥曾跟我說過，原本想當音樂老師的，因為老師要教育孩子，他把我們當孩子，當疼愛的弟弟，所以不想要對我們苛刻，那時候我也不解為什麼不適時嚴苛一點？他回答我……」

「回答你？」

「因為音樂讓人快樂，我也希望你們快樂。」

        我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一陣痛，想到之後無法看見他了，無法看見永遠被人欺負的恩光，無法看見總是以希望我們快樂做音樂為第一的恩光，無法看見最溫柔的恩光，心裡好不安，真的好不安──

        「那是因為有你啊！」我搶過麥克風，對恩光吼著：「我是為了你才願意扛起二任隊長的。」

        全場靜默，恩光驚訝地看著我。

        「沒有你的話，怎麼辦？」我的不安突然竄上鼻頭，釀成淚水奪眶而出：「只有你可以讓我們快樂，是因為你……我才願意跟著你……隊長……」

        那是我第一次在台上哭得不能自己，團員們都朝我走過來，彼此環住對方形成一個圈，台下的粉絲再次尖叫。

        「BTOB會永遠在一起的！對吧！」恩光又朝著麥克風，用極高分貝的音問台下的粉絲。

        「對──」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對吧？

※

        時間過得很快，已經過了兩年了。

        恩光哥入伍前，還在Instagram上傳了自己親筆寫的信給粉絲，也給我們，剃了頭髮被我們取笑很久，想當然他毫不介意，反而繼續自嘲那顆頭很適合夏天。一直到走入軍營前，他還不斷提醒我們要休息，要好好吃飯，要好好做音樂，當時昌燮白眼了很久。

        恩光哥進入軍營不久，便輪到我入伍，我倆在不同連隊，即使在相近的時間入伍，也無法見到對方，雖然當兵很辛苦，但想著與團員們的時光便覺得這點小試煉不算什麼，我可是BTOB的成員呢！

        而今天，是退伍的日子，我看見弟弟們朝著我招手，我笑開了嘴，眼神尋找著一直想見的人──

「旼赫！」

我轉過身，看見臉頰略微消瘦的男人，比之前跟瘦了，膽子小的他在軍營吃了不少苦吧？但那雙炙熱卻溫柔的雙眼依然，他舉起右手做出敬禮姿勢，再次露出以往的笑容。

「我回來啦！」

我想，我這輩子，永遠會為這樣的笑容……毫無防備。

「歡迎回來，恩光哥。」

──《旼赫》END

獻給　即將入伍的徐恩光　最了不起的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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