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亂筆

今年寒假開始，莫名迷上電影，

尤其是懷舊電影，

猶如美酒越陳越香。

過去的電影沒有太精緻的特效化妝，

沒有太過計較皮肉魅力的演員，

完全以最純粹的編劇，呈現一部好電影給觀眾。

《發條橘子》由導演史丹利．庫柏力克（長得超像阿米爾罕）之作，被視為暴力美學的經典電影。

注意：以下有提及劇情（雷）欲觀電影者請三思。

內容含敏感議題（政治、宗教等），閱讀者讀文前請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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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條橘子》

生而為人，我們避免不了惡行，

再善良的公民都會犯錯，

以《聖經》角度來說，這是人類的原罪，

人們對與道德或法律背道而馳的道路總是有所憧憬，

反骨之感總給人新鮮刺激的快感，

有人天生嚮往，有人後天激發，

但無論是透過哪種方式所得到的反骨之為，

總是有代價的。

主角艾力克斯便是典型的反骨角色，

從電影中可以看出艾力克斯家境優渥，房間為強烈飽和顏色，

或許在那時候會被視為不和諧的色調，

對現在的人來說，艾力克斯可說是有品味的，

更別提他說出話是文雅的，可想腦子是聰明的，

他喜歡音樂，尤其是貝多芬的作品，

總的來說，艾力克斯非常有自己的生活步調，

非常享受生活帶來的小情趣，

當然，橫行暴力也是為所欲為。

說得白話點，艾力克斯便是我們人人口中的「屁孩」，

涉世未深卻極度中二想行張正義，

用帶著磁性嗓音說出羞辱他人的髒話，

帶著三位小跟班們在晚上的牛奶酒吧，

喝著加毒品的牛奶，準備在街上為非作歹。

艾力克斯與他的跟班們會著上白襯衫白褲，

配戴圓頂禮貌，

看似正常的打扮，身下卻裹著貌似尿布的褲子，

以及一行人臉上總會化著詭異妝容，

例如艾力克斯會將假睫毛貼在左眼下。

這些人見到不順眼的人就會拳打腳踢，

手拿著拐杖對路邊遊民實施暴力，

專挑有錢人家劫財劫色，

跑到一戶作家夫婦家裡，聲稱自己遇難需要幫忙，

善良的作家不知自己引狼入室，

最後自己被打斷腿，還被強迫看著自己的老婆被艾力克斯污辱，

最讓人噁心的，是艾力克斯施暴之時，會高聲唱著悅耳聲樂。

艾力克斯對自己的跟班也是殘忍，

不開心便會拿拐杖打或捅朋友私處，

甚至會拿出刀劃傷朋友的手背，

每當艾力克斯做出這些血腥暴力之事，

內心總是響著貝多芬的交響曲，

他覺得那是多美妙的五感響宴。

直到某一天，

艾力克斯闖入一戶豪宅，

他偷襲一位老婦人，倆人正面交鋒，

艾力克斯拿著男性陽具的雕像將老婦人活活砸死，

聽見警察到來，他衝去婦人家門要拉著朋友逃走，

卻出乎意料遭朋友拿玻璃瓶砸頭背叛。

入獄後，

艾力克斯卻沒有為他的惡行付出代價，

他的所做所謂在監獄中相當正常，

但他這麼做只是想安穩度過每一天，

甚至抱著可以提早獲得自由的可能。

此時，他偶然聽見州長要實施新的改造政策，

凡是錄取的犯人會轉移到醫院接受改造療程兩星期，

療程結束便可釋放。

為獲自由，艾力克斯未想後果便自願參加，

而他彬彬有禮的樣貌馬上被州長挑選為受試者，

他不知道，改造的日子將會改變他的一生。

療程內容很簡單，早上與晚上讓艾力克斯看血腥暴力的電影，

觀看電影前會在身體注射反胃藥物，

播放影片的背影音樂正是他最愛的貝多芬第九號交響曲，

一開始艾力克斯相當享受，可隨著藥物流入體內血管，

他開始反胃感到噁心，甚至覺得放著貝多芬音樂是一種屈辱，

他求醫生們停止，但醫生依然冷著一張臉繼續療程。

最後，每當艾力克斯想要施行暴力或對女人有所慾望，

他會想到當初注射體內的藥物而反胃，

就連聽到貝多芬第九號交響曲的音樂都讓他痛苦到想自盡，

最後，他被宣告治療成功。

返回社會的艾力克斯未受到接納，

父母將自己的房間出租給他人，甚至將房客視為自己的兒子，

欺負過的遊民認出他，叫上朋友像報復般對他拳打腳踢，

當初跟在身後的小跟班們當上警察，把自己拖進無人森林虐待，

最後，他被當初自己虐待的作家收留。

而這位作家相當反對實行改造計畫的州長，

他心想利用艾力克斯可以推翻這樣的政治，

他命看似新的男伴侶（當初的妻子已死亡）對艾力克斯呵護地無微不至，

就當作家暗自竊喜自己的計畫，

他聽見艾力克斯在浴室裡的歌聲，

他認得的，那噁心的歌聲，那害死自己妻子的反骨敗類，

待艾力克斯梳洗完，作家邀請記者朋友來訪，

蒐集可推翻州長政策的證詞後，便以酒迷昏艾力克斯，

將他關在播放貝多芬第九號交響曲的房裡，

艾力克斯被逼得從窗外往下跳，

原本想自盡的他未得逞，

在醫院醒來的自己看見父母，

父母溫柔地說他們想要接他回家，

他開始接受醫院相當貼心的待遇，

就在他以為一切好轉時，那位拿自己當實驗品的州長出現，

州長一邊餵著他晚餐，一邊說著軟綿好聽的話語安撫，

隨著越來越少的晚餐，州長的話越來越淺顯易懂，

艾力克斯終於聽出來，州長希望自己的好轉能為他的政權扳回一城，

影片結尾，

艾力克斯死於再次響起的交響曲，

州長還抱著看似「恢復」的自己，

讓記者拍攝照片，讓眾人能看見自己的實驗品多成功，

而死後的艾力克斯在疑似「天堂」的地方，與一位美女交歡著。

本片結束。

艾力克斯有被治療好嗎？艾力克斯有被恢復嗎？

人天生的反骨，無論科學與宗教，都無法真正根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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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在懲罰觸法的犯人時，

的確他們應為自己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但心裡帶著報復情緒的我們，

用言語對罪人酸言酸語又多善良呢？

如同電影中的典獄長，

看到主角被受虐待在一旁竊喜偷笑，

主角的朋友著上警察制服，

卻對他處以殘忍私刑，

戴著善顏面具的州長，

為了自己選票不惜利用一位其實不過是還未成熟的小孩。

人們追求反骨，

其實不過是不屈服平凡，

為了證明自己的血液是流動的，

追求背著道德規範，遊走在灰色地帶的道路，

這一切固然可以給某些人煥然一新的刺激，

但隨後而來的卻空虛無比，

反骨的代價，不是平凡的我們可以承擔的。

你我身處的世界，

電影中的每一道環節都在真實上演著，

面對罪人的你／妳，

認為真正的惡行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