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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米Mi

來更新BTOB個人很喜歡的CP之一,

靈感來自於鎰勳的某一首歌,

至於是哪一首,之後會知道的(?)

預計下回就會完結,還請各位喜歡的讀者留言告訴我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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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orn to Beat,為節奏而生,是我們的團名,但我認為,這句話更適合形容你。

 

    「沒有音樂像是沒有生命。」炫植哥曾在我們聚會時如此說道,此話一出惹了朋友們一陣肉麻症候群,但從這話能得知音樂對炫植哥來說是多麼不可或缺,對他來說,呼吸都是一種旋律,每寸肌膚所感知的都能用那簡單的音符譜成一首情歌,一秒的脈搏都是一種絕妙節奏。

        音樂對他來說多麼特別,而他對我來說,也是。

 

        我跟炫植是在學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廳認識。那家咖啡廳在一條巷弄內,裝潢低調,內部設計是木質地板以及漆成黑色的牆,皮沙發坐起來舒適,客人不多,座位分配寬敞,可以安心做自己的事,咖啡師在吧檯中間煮著香氣四溢的咖啡,我喜歡這樣的氣氛,只要有時間,我便會在那待整個下午,譜寫音樂,那是我在繁重課業壓得窒息,最美好的時刻,我的安樂窩。

        那天,我記得清楚,教授因為有事提早下課,我興奮地捧著筆記型電腦到咖啡廳準備完成還未結束的曲子,那時的我戴著耳機,譜著混合電音節奏的曲子,樂在其中之時,耳後傳來濃烈熱氣讓我從節奏中抽離,回過頭,映入眼簾的男人雙眼直盯著我的電腦螢幕,他的皮膚黝黑,雙眼細小,眼下有點黑眼圈,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操勞造成?總之,在他那嚴肅的表情端詳我的螢幕許久,突然笑彎了眼,跟我打招呼道:「你也常常在這裡吧!」

        我被這意料之外的搭訕嚇傻了,只是尷尬地點點頭。

        眼前的男人完全不尷尬地繼續與我對話,甚至坐到我旁邊的座位,旁人不清楚狀況的話,可能以為我們是老朋友敘舊吧!

        「你的音樂很不錯,我常常看見你在這裡寫歌,看起來很開心,」他的聲音有些低沈,卻略帶詞性,這樣的聲線鐵定很適合唱歌吧!「很抱歉這樣打擾你,但真的觀察你很久了,我想請問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的聚會?」

        這是詐騙集團嗎?我心裡慌著,想著如何拒絕。

        「啊!別緊張,我不會勉強你的,這間咖啡廳其實是我大學朋友開的,後頭有一間音樂工作室,我跟幾位同好都在裡面一起寫音樂,我們觀察你一陣子了,想說願不願意加入,因為我也是很喜歡音樂的人……」

        「唉呀!老哥,你這種賣保險似的口吻會嚇到人家的,」眼前黝黑皮膚的男人話沒說話,後頭又出現一位個頭高很多的男孩,與跟我搭訕的男人不同,這位男孩皮膚白皙,還有一雙圓圓大大的眼睛:「你好,我是陸星材,今年二十歲,喜歡唱歌,我現在唱給你聽喔!」名叫陸星材的男孩清了清喉嚨,接著開口:「DO~~~RE~~~」

        「給我閉嘴!」皮膚黝黑的男人站起,遮住那位星材的嘴:「很多人在看我們了!搞什麼你!」

        被教訓的星材非但沒感到不好意思,被遮住的嘴還可以清楚聽見傳出來的笑聲,但不得不說……方才的歌聲真的悅耳。

        「抱歉抱歉,」男人繼續道歉,那誠懇的態度讓我逐漸卸下心防,我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嘴角上揚著,而他續言:「星材這孩子很有才華,就是個性古怪一點,你別介意,我們真的很需要……」

        「不對喔!炫植哥,我們那裡面所有人都怪怪的……」掙脫掩住嘴的束縛,星材揚聲喊道。

        炫植……原來你叫炫植嗎?

        「嘖,總之,我們很需要像你這樣的孩子,我們都很喜歡音樂,所以請考慮……」

        「好啊!」

        「嗯?」叫炫植的男人正懊惱要如何說服我,但我的回答讓他停下所有思考動作。

        「我想加入。」我笑了。

        「真、真的嗎?」炫植笑瞇了眼,露出好看的白眼抱著身邊的星材,似乎意識自己太開心的聲音影響了咖啡廳的客人,他定了定神,清了清喉嚨對我說:「我叫任炫植,我們的音樂工作室叫Born to Beat,歡迎你加入。」

        我微笑看著眼前的他,回道:「我叫鄭鎰勳,多多指教。」

       

Born to Beat,為節奏而生,取名有些肉麻卻著實不失對音樂熱情的浪漫。我從小就喜歡音樂,但我以為音樂是獨立創作就能成就偉大作品,直到我來到這裡,來到有著同樣興趣以及相同夢想的音樂室。

雖說是音樂工作室,但其實只是一間普通房間,擺放一些樂器以及混音器材,除了我、炫植哥,還有那位星材以外,還有另外四位年長的哥哥──炫植哥的同學李昌燮、來自美國的辛東根(雖然他更喜歡被叫英文名字,Peniel)、長得很帥的李旼赫,以及聲音高亢的徐恩光。一開始進來有些緊張,畢竟除了星材以外,其他都是年長的哥哥,但出乎意料地,他們的個性都相當親切,待我如相處多年的家人,尤其是最年長的恩光哥,第一次見到我便態度熱情,很快適應這裡的氛圍。

我們平時就是在這狹小的房間做自己的音樂,週末都會有一次聚會,分享一個禮拜的作品,如果完成便會演唱分享,分享結束就會聊聊學校的生活,就像朋友的聚會一樣,狹窄的房間卻是如此令人安心又溫馨。

「我們鎰勳的歌曲真的很棒呢!將來想做什麼呢?」恩光哥看著我的作品,一邊點頭稱讚一邊問著我未來規劃。

「啊哈哈……」我看著自己的雙手相互緊握,未來的道路嗎?當然有的,清楚的很,但說出來會不會太遠大了呢?會不會被認為不自量力呢?就像媽媽對我說的──「沒錢、沒學歷,談什麼夢想?」

遲遲無法說出口的答案,讓眼前的朋友們流露出擔心。

「我們這裡每個人都有夢想,對吧?」炫植哥打破沈默,首先開口,他彎下身子,雙手握拳像是談著正經事,語氣卻是那樣輕鬆自在:「我以後想當歌手,任何形式都好,只要能把我的作品讓全世界知道。」他看著我,像是心靈導師,笑得和藹,手指也指向他的同學昌燮哥:「昌燮也是,他當初為了夢想還重考一年呢!不然早就畢業工作了,是不是?」

坐在隔壁的昌燮哥瞇著眼,埋怨炫植哥把自己的秘密說出,卻也沒否認自己想成為歌手一事。

「我也想成為歌手!」星材舉起手,笑得傻呼呼地,指著坐在一旁的恩光哥:「跟徐恩光一起。」

「沒大沒小的,」恩光哥是星材高中時期的實習音樂老師,面對晚輩直呼自己的名字笑得無奈,但也沒有責怪,只是伸手拍了拍星材的背:「我們四個都很喜歡唱歌,旼赫跟Peniel比較喜歡重節奏的音樂。」

「我跟旼赫都會一起討論,我們尤其喜歡你的音樂,鎰勳。」Peniel哥笑著對我說,隨後他補充自己最大的夢想是當攝影師,而旼赫哥是當一位演員。

這裡的哥哥弟弟們帶著相同又不同的夢想齊聚一堂,這樣的緣分多奇妙,原本忐忑於自己的夢想的心情逐漸穩定,是房裡的氣氛的關係啊!我很懂這感覺是我一直缺乏的,名叫歸屬感的感覺。

「所以,你的夢想呢?」炫植哥問我。

「我想當音樂製作人,能為很多歌手寫歌,」我緩緩道出在心裡演練多次的夢想演講,想跟媽媽坦承多次的夢想演講:「盡情自己的音樂,讓優秀的人唱出來,是我的夢想。」

「怎麼不自己唱呢?」旼赫哥問。

「我喜歡在幕後的感覺,並不想被看見。」

「我懂,」炫植笑著,感同身受地接續我的話:「因為比較有安全感,比較有空間,低調點也能有自己的世界。」

炫植哥言簡意賅地歸納我的粗糙回答,第一次,有人能理解我這看似膽怯的想法,第一次,有人能用如此理解的語氣認同,內心炙熱的感動波濤在胸口,或許泛紅的眼眶難掩,幾位哥哥們,連同星材都跑來關心。

「鎰勳就幫我們寫歌吧!我們唱給全世界聽!」星材熱血地提議,多麼堅定的許諾讓我真的不得不相信。

炫植哥點點頭,他笑著:「很了不起的夢想喔!我們鎰勳。」語畢,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頂,那巨大手掌心的溫度直流到因為猶豫多年而不斷發抖的夢想,溫暖、安心?我找不到詞彙,總之,是很喜歡的感覺。

我的夢想,因為你們,而清晰許多。

 

 

 

2.

        任炫植,他是最浪漫也是最不浪漫的男人。

        浪漫是他所寫的曲子永遠能感動人心,因為每一次提筆譜曲,炫植哥會用盡全力尋找靈感,完成曲子也會邀請身邊好友來聽,期望對方給予意見以修正到自己滿意為止;相反的,不浪漫是他的生活說穿了只有音樂,除了音樂外,就是吃飯、睡覺,或是跟星材的貓咪玩,雖然有一群會打擾自己工作的哥哥弟弟們,讓生活不孤單,但大家不在時,他就會把自己關在工作室裡寫歌。

        這樣的工作效率並非偏執,是來自於他的天賦,炫植哥可是錄取知名音樂大學──湖原大學,這所學校錄取比例是三千比五的機率,最後五名錄取者,只有兩位男生,一位是炫植哥,另一位就是昌燮哥,他們的實力奠定了歌唱基礎。錄取夢寐以求的學校,炫植在那時便相信,自己的人生道路將會伴隨著音符記號。

        而那也是,我所崇拜他的原因。

 

        成為音樂人,看似平凡又不平凡的理想,在我所生長的家庭裡是空談,絕對空談。爸媽在我國中時就離異了,原因是家暴,爸爸投資的公司倒閉,平常在電視劇看見負債累累的狀況真實在自己家上演,爸爸不是酗酒就是對媽媽拳打腳踢,即使離婚,媽媽還是沒能從那樣的恐懼走出。姊姊的夢想也是走音樂路,她想成為一位歌手,確實她在餐廳當過駐唱歌手,許多經紀公司邀請她試鏡,許許多多的機會卻被媽媽親手斷絕,在媽媽心中的陰影蔓延成缺乏安全感的個性,她認為只要我和姊姊離開家就是拋棄她,只要我們沒有在放學時間歸家,她就會發了瘋似的到處找我們,甚至是報警,姊姊因此與媽媽溝通多次,到後來變成爭吵,每當姊姊以搬家為解決方法,媽媽會以死要脅,或是以我要脅,畢竟,當時得我只是高中生啊!

        換言之,綁住姊姊自由的,其中之因也是我。

        「要不是你,我早就可以拿著吉他到處唱歌了!」這句話幾乎填滿了我的高中生活,至今仍清晰。為了家計,姊姊要打兩份工才能勉強讓家庭正常運作,媽媽因為心病只能作簡單的裁縫,而我也只能去餐廳做簡單的工作,媽媽命令我不要以賺錢為重心,而是好好唸書,將來能賺錢撐起家,因為我是獨子,家中唯一的男人。

        他們表明自己的苦處,自己的立場,卻從來沒人問過我。

 

        譜寫的音符因為腦中湧現回憶有些混亂,當初報考這間音樂藝術大學也是瞞著媽媽考的,是的,媽媽到現在都不知道我所就讀的大學是什麼,為了有更多空間我也在外租了房子,當初為此跟媽媽革命許久,最後我說我每天晚上都會打通電話回家,至於姊姊,大學畢業後就是當了普通的上班族了。

        我放下筆,看著期中考的作業,滿滿的樂理以及無趣的音樂概論,基礎的音樂知識真的太狹隘了,將視線瞥向炫植哥的電腦螢幕,螢幕上譜滿了音符,不到兩小時就能完成一首歌,炫植哥真的好厲害阿……我左顧右盼,確定炫植哥還在外頭跟昌燮哥喝咖啡歇息,我偷偷拿起插在筆電耳機孔的全罩式耳機、戴上,我按下了鍵盤的播放按鍵,抒情又伴隨輕快節奏的旋律穿入耳膜──

在雨聲中睜開了眼睛 時間已經不早了
因為烏雲將太陽遮住 連一絲陽光都無法照耀
像是如此灰暗的日子 就想要不帶任何想法
再次躺回床上 閉上雙眼
靜靜地聽著這悲傷的雨聲


當雨落下 在我心中落下時
就想起我們在一起的最後一晚
當雨都停止 當眼淚都乾了
還以為就不會想起的
但是我依然


你曾說下雨的樣子 是那麼美麗 很喜歡雨
若是微風掠過鼻尖 你會說很喜歡雨的味道
對那樣說著的你 我也說自己很喜歡雨
這樣違心的話語
只是因為你曾經在我心裡


當雨落下 在我心中落下時
就想起我們在一起的最後一晚
當雨都停止 當眼淚都乾了
還以為就不會想起的
但是我總是想起你」──BTOB-BLUE<如果下雨的話>

 

        炫植哥獨有的溫柔嗓音猶如魔咒,一個字一個字竄入心頭,溫柔地刻在每一吋神經,讓我動彈不得,只想專心地把這首歌聽完,悲傷的嗓音、惆悵的歌詞,卻因為如此柔軟的音樂,讓傷心的情緒緩和,就好像有人在身旁唱著歌安慰你似的,也或許,因為是炫植哥的關係吧!

        「嘿!」

        還沒享受完最後尾聲,我抬起頭看著將手放在我肩頭上的炫植哥。

        「啊、啊!」我趕緊將耳機拿下,放在筆電旁:「抱歉,擅自拿來聽了……」

        聞言,炫植哥非但沒有責怪,倒是笑彎了眼,就像初相見之時,那眼神親切依然:「如何?」

        如何?我心裡複誦這問題。

        「好聽嗎?」他偏了頭,口吻依然溫和,但似乎是很認真問我感想。

        我點點頭,嘴巴又開又合地擠出一些文字:「這,雖然是很悲傷的歌,但音樂非常溫和,還有哥的歌聲很療癒人心,覺得如果是受傷的人們聽了,會覺得被療傷了。」

        我以簡短的話語結束了感想,一直以來我真的不擅長跟人對話啊!特別是問我感想之類的,心中很多感觸,卻無法用文字表達,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炫植看著我,眼神專注,點點頭後,他的嘴角往嘴邊上揚些,接著回:「能被小小製作人讚美,看來這首歌很成功呢!」

        我眨了眨眼睛,不確定自己的感言是被肯定了嗎?炫植哥感受到我給予的肯定了嗎?

        「我很開心,被你這麼說,」他撫了撫筆電,動作輕柔有如在疼惜自己的孩子:「雖然寫了很多首歌,但最近似乎無法寫觸動人心的歌詞。」

        我搖搖頭,趕緊補充:「不,我覺得哥寫的詞很好,如果我是受了情傷的人,聽了音樂以及彷彿在安慰我的歌詞,會感到欣慰的,覺得那種悲傷有人瞭解,我一直很想寫這樣的歌,畢竟……我真的很不擅長表達這種情緒,也很羨慕哥可以這麼自然表達。」

        炫植哥聽完我的稍微從原位往後移,似乎在表示驚訝,驚訝我所言,我不知道這是好的反應還是壞的,只是盯著他看,他笑開了嘴,那笑眼再次出現:「怎麼不擅長呢?你一定可以寫出來的啊!人的感情,不見得要用文字表達,音樂不也是一種表達方式嗎?」

        「為什麼哥這麼篤定我可以呢?」心裡確實如此疑惑。

        他聳了聳肩,怡然自得地回:「因為我寫這首歌的靈感是因為鎰勳你啊!」

 

        我可以清楚感受到胸前的頻率增快,這是初次感受到快窒息的心跳速度,雖然過去被女孩子告白或是跟別人告白也是有感受,但這次不同,與其說緊張,不如說是……開心呢!

 

        「你是我的靈感。」

       

 

 

3

 

        「鄭鎰勳、鄭鎰勳,鎰勳?鄭鎰勳!」

        「欸?是、是!」聽見教授的聲音,我馬上反射性從座位站起。

        「上課在想什麼呢?」

        「非常抱歉……」

        我趕緊坐下,低著頭,可以聽見四周的同學對我竊竊私語。

        我在班上並不是什麼受歡迎的人物,平時下課就是趴在桌上睡,放學寫歌或是去咖啡廳,最近,我也開始在咖啡廳裡打工,因此跟班上同學互動更少了。

 

打工的事情,是炫植哥建議的,說因為是特別的成員,所以不用太在意上班時間,到店裡幫忙會給相對的薪水,如此以來就不用擔心學費與生活費,甚至能為家裡分擔。

    忘了說,這家咖啡廳是炫植哥的大學同學開的,也就是說,老闆是昌燮哥。

    一開始我是拒絕的,畢竟這樣的優渥待遇讓我不自在,平時就在找麻煩了,我也不想要與昌燮哥有金錢上的糾紛,能讓我有個世界好好寫音樂就很感謝,現在連經濟上的考量都為我想得周到……到底是為什麼呢?炫植哥。

    「我們鎰勳最近聚會都寫了很多很棒的歌欸!」當時昌燮哥這麼說,我還記得他手拿著熱美式咖啡:「我們幾乎是同一首歌不停重編,但炫植卻可以每個禮拜出新作品,這樣的孩子不投資不行啊!別跟哥客氣了,就這麼辦吧!」

    看著昌燮哥白晰的臉頰笑起來的親切表情,我便難為情地答應了。

 

       

          即使如此,我還是很努力的工作,我並不想要白白收最喜歡的哥哥們的經費,該做的一切還是會做的。無論是學習沖泡咖啡、與客人介紹不同產地的咖啡豆香氣,還有不間斷的創作,這些我都會負責到底,因為,是炫植哥的支持啊!

             「呀!鎰勳,還沒回家嗎?」

               昌燮哥從店門口走了進來,手裡抱著一包用牛皮紙袋裹著的東西,雖然看不出來內容物,但整間咖啡廳開始瀰漫咖啡與漢堡的香氣,我知道昌燮哥從速食店買了晚餐回來。

         「既然還沒回家,要不一起吃漢堡吧!」昌燮笑得興奮,雙眼旁的線條因為笑容擠壓皺起,看上去真像小孩子:「是新開的店,每次經過都聞到那香味,真受不了,鐵定要買來吃的。」

                哥拿出一個漢堡,熱騰騰的送到我手裡,他開心地拆開包裝紙大快朵頤,甚至時不時地跺著腳,看來很享受美食呢!

        我微笑,準備也開始吃自己一整天的第一餐──

 

              「鈴鈴──」

              咖啡廳的門鈴響了,店門又被打開。

          「不好意思,我們已經休息了唷!」昌燮哥站了起來,對著進來的客人道歉。

           但進來的根本不是什麼客人,也不是工作室的任何一位哥哥們,而是我花了大半時間想逃避的人,是那阻礙我的夢想的人,因為社會道德、因為良心不安,我沒有對這樣的人感到憎恨,倒是隱藏內心追求夢想的慾望,獨自來到離家鄉偏遠的大學,可是,還是再次相遇了……

             「媽媽……」我有氣無力地開口。

           「你這臭小子!」我開口喊媽媽的女人朝我走了過來,連聲寒暄都沒,對昌燮哥更是視若無睹,隨口就是熟悉的咆哮聲:「給我過來,居然自己報考大學了,很聰明嘛!當初要求租屋我就知道有問題了,什麼意思?是不是想要跟你爸一樣逃離這個家?就說做音樂沒出息,你的音樂誰要聽?沒看到姊姊都在當上班族了,薪水穩定,現在都會回家陪媽媽,你呢?家裡唯一的獨子,居然跑來這裡鬼混,也不回家,看你也是浪費學費,不是說拿了獎學金嗎?騙人的吧!那些垃圾、寫得都是垃圾,讓你走火入魔不好好讀書的妖魔……」

「這位太太,不好意思,請您冷靜!」昌燮哥見狀先是傻了,接著走過來想勸架。

「你滾開!你是誰啊?憑什麼對我大呼小叫的,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是離過婚的女人?覺得我這樣大呼小叫很丟臉?是不是你?是你讓我們家鎰勳都不好好走商學院……」

媽媽的歇斯底里昌燮哥絕對是第一次見識,這就是媽媽的心病,這就是她表現不安全感的反應,就像是未爆彈,只要一觸便即發。我想試著掙脫媽媽的手,但那樣的咆哮聲像是喚起童年爸爸對媽媽的施虐一般,像是逼迫我響起過去提起夢想就會被媽媽貶低得一文不值,幼小的回憶讓我的眼淚奪眶而出。

「你就跟你爸爸一樣!一樣糟糕、男人都一樣!」

「不好意思。」

沈著低沈的嗓音讓媽媽緩緩回過頭,看著高大的炫植哥站在身後,媽媽先是後退幾步,接著又開口:「你又是誰啊?」

「我是鎰勳的學長,您好,我叫任炫植。」

炫植哥,都這時候了在做什麼?

「我管你叫什麼,我只是帶我兒子走的,不妨礙你們吧!」炫植哥給人穩重的壓迫感讓媽媽有些畏縮吧!方才的氣勢下降許多,但她的手還是不肯放開我的手臂。

「恐怕不行,女士,鎰勳是這裡的學生,」炫植哥微笑,表情依然淡然卻親切:「或者是說,再過不久就要去經紀公司正式上班了。」

「什、什麼?」這句問話是我,這下我真的不理解炫植哥的意思了。

「我將你這幾個禮拜所作的曲子做了整理,投了幾家我覺得還不錯的音樂公司,就在剛剛,有一位製作人聯絡我,說很欣賞你的作品,打算這週末請你去他們的錄音室。」

「這……」

這簡直是天下掉下來的驚喜啊……我的心情瞬間雀躍起來。

「這簡直不可理喻,居然擅自幫我兒子做決定?」媽媽原本的恐懼消失,又回到方才的歇斯底里:「鄭鎰勳,我警告你,你現在給我回家,明天我幫你辦退學,回家自學,給我重考商學院……」

「恐怕不行的,女士,您這樣大吵大鬧,這個時間點已經打擾到附近鄰居了,」炫植哥依然彬彬有禮:「依照這樣的情況,報警也是合理的。」

「說什麼?我是他母親。」

「這就要看鎰勳了,他不願意,你這樣強迫他人並言語傷害吼叫,已經構成不法侵害了唷!」

   媽媽轉身面向我,雙手抓住我的肩膀:「鎰勳,你會跟媽媽走的吧!你不會像爸爸一樣,再次跑警察局什麼的吧!」

  我看著媽媽不安的表情,那樣熟悉的面貌依然是令人心疼的,但累積好幾年的傷害,也是無法否認的。

  「媽媽,很抱歉,我今天晚上要跟哥哥們一起。」

  「什、什麼?」媽媽先是驚訝,接著……是不想贅述的歇斯底里。

我閉上眼睛,祈求有人能為我暫時摀住雙眼與雙耳,讓我逃離這尖銳又刺耳的聲音,真的,不想再回去了,夢想明明就在眼前,好幾年等待的機會,我隨時準備好抓住並享受……。

「這位女士,如果您再無理取鬧下去,我可真的要報警啦!」昌燮哥努力將語氣保持平和,但不難看出他雙眼透露的無奈。

 

「鈴鈴──」

店門又被打開,走進來的女人先是點頭,接著伸手一拉將媽媽帶走。

「姊姊?」我開口喊道。

「媽媽,跟我回家吧!是您一直吵著要見弟弟我才跟您說的,怎麼這樣打擾人家,不好看,先回家休息,改天再來。」姊姊不理我的喊話,只是顧著安撫媽媽。

眼看他們要離開了,心裡的疑問直接脫口而出:「姊姊,是妳告訴媽媽的嗎?」

姊姊沒有回頭,背對著我。

「不是說好,不要告訴媽媽的嗎?」

像是祈求,希望姊姊的回答是不小心說溜嘴,希望是一切都是意外,希望所有回答都不會是……

「我是故意的。」姊姊終於回我了,也終於轉過身:「我看見你被音樂公司錄取的消息。」

說完,便攙著媽媽離去。

 

我嫉妒你。

------------TO BE CONTINUE------------

夢想與家人總會出現矛盾,

甚至是現實與那妄想甚久的樂園,

是人都有夢想,

而那些完成夢想的人相當珍惜感到愉快,

往往是因為太難以得到,

那歷經試煉,好不容易獲得的成就感啊!

如果夢想太遠,別放棄,

是因為想讓你變得更謙虛、更珍惜

米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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